【楼诚】食味 之十
章十·糖醋小排与小笼包
我如约来发文啦~
本来想写诚宝宝的叛逆期，然而闺蜜来了句阿诚最大的叛逆难道不是瞒着大哥加入组织？……好吧我无言以对，以及，本篇是一只闹别扭钻牛角尖的小阿诚和一只及时投喂暖人心的大明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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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最近有些变化。
明楼觉得，他似乎是有了什么心事，但是却不愿意跟任何人倾诉。明楼觉得有些憋闷，虽然阿诚应当有自己的隐私，但作为兄长，且还是一手把人带大的兄长，他觉得阿诚应当对他有信任和信赖。
但显然，阿诚这次是遇到了连自己大哥也不愿吐露的难事。
周末的厨房里，刘妈在忙着准备烧糖醋小排，因为明台爱吃甜物，这道菜明镜特意嘱咐给小少爷做的。
明诚陪明楼打完羽毛球回房间简单洗漱后，便跑去了刘妈那里仔细观摩，大约是想学到手。刘妈见阿诚进厨房也是见怪不怪了，虽说刚来的时候大少爷确实说过要把阿诚当二少爷养，但不知怎么的却没和小少爷一样进家谱做个正经少爷，倒是在外面还不能言说，外人都拿他当个下人的孩子，弄的阿诚地位实在是尴尬。不过大少爷和阿诚倒是一向坦荡无谓，尤其是大少爷，全然不拿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确是教养阿诚如亲弟手足。
只是阿诚今日有些沉默，脸色看上去也不是太好，刘妈只当他方才打球累了，也没甚在意。眼看着快到十一点了，她得赶紧上手烧排骨了。
上好的肋排剁了小段，洗净了血水，就拿葱段姜片儿和盐巴腌制起来，好入味去腥。趁着腌排骨的功夫刘妈起炉灶炒了道番茄炒蛋，然后回头来正好收拾排骨块儿。
腌入了味的排骨上蒸锅，开了大火要蒸大半个钟头，保证肉味既嫩又鲜。阿诚站的累了，便拾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小桌前，没了力气一般懒怠于开口说话。刘妈见他似乎是有了什么烦恼，便拿了一早备下的青团放到跟前，想哄他开心点。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这样愁眉苦脸啊，来，吃点东西。”
阿诚默默的拿了一块糕点，小口小口的咬着，心思明显不在吃东西上。
这可是奇怪了。刘妈有些纳闷，阿诚可向来是懂事明理的，而且温厚宽和，有什么事也都不会太在意，见到好吃的东西更是会愁绪减三分，可今日真是稀罕事了，居然有糕饼吃也不上心了。
刘妈一边关火拿盘子，一边心里有些犯嘀咕。蒸好后的排骨渗出了不少水油，耐心的一点点控干净晾好，就可以起油锅炸排骨了。油香四溢的锅里，小小的排骨块儿在上下倒腾着变色，这炸制的一步要快，不然鲜嫩的肉就会变老变柴。迅速的捞起炸好的小排，这最后一步还要再炒。
浅油里下了老冰糖细细的炒糖色，待全融化后就可以倒了排骨入锅，再根据家里人的口味添了酱油和香醋调调酸咸，出了锅撒上些许芝麻就大功告成了。
阿诚端了大盘的糖醋小排到餐桌，一旁守候已久的明台一溜烟的跑过来伸手要拿，被明楼瞪了一眼制止了。明台眼巴巴的盯着那道菜，上桌开饭以后，迅速的夹起一块就往嘴巴里送。
阿诚也是喜欢甜食的，这酸酸甜甜的口味更是小孩子都爱的，因而也就多吃了几块。可大约小孩子也是爱抢食的，特别是明台这样十岁左右年纪的，又是被明镜一直宠着娇着的小少爷，一见阿诚多吃了几口排骨，就不乐意了，一会儿功夫夹了许多块儿，满满盛了一大碗，嘴巴里还嚷嚷着排骨是自己的。
明楼皱了眉头放下筷子，想要开口教训几句，结果还没等张嘴就让明镜给拦下来了，“好了好了。小孩子嘛，不懂事。”，转而对着明台说道，“明台你吃这些就够了，不许再夹了。”
“明明就说是做给我的！”明台虽然吃不了这许多，心里却是想着大姐单给他的要独占，“是我的。”
“怎么说话呢！别人都不许吃了？”明楼看不下去了，瞪着明台要发脾气。
“就是，说的什么混话。”明镜也板起了脸，“你又吃不了，阿诚吃几块怎么就不许了？”
明台咧了嘴巴不高兴，可见阿诚墨黑的眼睛澄澈的望着自己，明镜心里也有些酸涩，顿了顿，她轻声开口道，“阿诚啊，这回是大姐答应明台给他做的，他年纪小，你让让他，好不好？”
明镜满心里觉得阿诚肯定会立即点头答应，因为阿诚一向都是那么懂事和忍让的，没想到阿诚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明楼，然后说道，“我也想吃。”
明楼愣了一下，抿唇拍了拍阿诚的小肩膀，“想吃就吃，家里没人能拦你。”
“我不！”
眼看着明台不乐意了明楼又想要发火，明镜赶紧又冲着阿诚示意，“阿诚下次大姐再给你做好不好？做份一样的，都给你。”
“大姐大哥慢吃。”阿诚突然放下了筷子，没头没脑的扔下这样一句，就快步走出了餐厅，奔向门外。
明镜这下愣了许久才回过神，看着一言不发的明楼和有些小心翼翼的明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明诚一个人坐在花园的围栏边，低着头看脚下的小蚂蚁爬来爬去。他想他大概出身并不比蝼蚁高贵，从小襁褓之中父母违，跟了桂姨又险被虐杀，被明楼带进明家又是身份尴尬。在大姐心里，自然是明台最重要，在外人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个得了好运的下人，而在明楼那里——
阿诚觉得他不应当怨，更不能够怨。明家没有亏欠他，给了他这些已经是足够，入不了家谱给不了身份，八岁那年明楼就已经跟他讲明，不后悔不埋怨是他自己的抉择。可是现实的冲击就是如此残忍，或许那时还是尚年幼无知，又或许前些年在家里明楼将他保护的太好，直到出了家门进了这样的学校，他才看到另一番的折磨。世家子弟的地盘里，哪个不是论血统攀家世的，偏他一个明家里身份模糊的孩子，还次次都拿了头名惹人眼红，那些污言秽语明枪暗箭怎么能不袭来。
他知道自己不应当在乎，可不理会不代表不会难过。刚刚的争执，他其实只是想看看家里人是否还是在乎他的，或者说，在他认定家人眼里，他到底有多重要。
大概，阿诚咬了下唇，也只有明楼是从始至终一直把他当了亲弟弟的吧。
“在想什么？”微风扫过耳廓，一只大手抚在头顶，阿诚仰起脑袋，看到明楼温和的看着自己。
“还饿不饿？”明楼靠在阿诚身旁坐了下来，倒也不顾及地上的土沾了衣服，伸手递过一个油纸包，“买给你的。”
明诚有些疑惑的接过来打开，整整一大包十几只小笼包。
“南翔蟹肉小笼，单给你的，没买到蟹黄的不许闹啊。”明楼揉了揉阿诚的头发，笑语暖人，“没关系，明台有大姐，你有大哥。”
阿诚攥紧了油纸包，鼻子里酸酸的眼泪好像要向外涌，明楼在心里叹了口气，搂过了阿诚抱在怀里，“没事，有大哥在。”
阿诚一直是明楼在家里最心疼的一个，他越坚韧，越美好，明楼就越痛恨他曾经遭受过的黑暗和痛苦，也会怨自己给不了他一个更好的身份。今天阿诚的反常，让他多多少少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毕竟他可算得上是最了解自己弟弟的人了。
“阿诚，别人说什么没有必要在乎，你只要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求的又是什么。恶言哪怕一千遍，也挡不了你要走的路，别浪费心思在无用的人身上。”
阿诚窝在明楼怀里不说话，明楼知道他难受，自己心里也是难过。
“大哥知道，劝人容易劝己难，所有的一切，没人能真正能够感同身受，但是阿诚，人与人是不同的，有人愿意在尘埃里混迹，而你，是要陪着大哥一起天空里翱翔的。”明楼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抱稳阿诚，“你要能高飞，别人冷箭再多也只能是掉落回去自作自受。”
“大哥……”
“嗯？”
“……小笼包要被你挤坏了。”
明楼一怔，明白阿诚这是了然了，继而故作生气的把人从怀里放出来弹了弹额头，“好好吃你的吧。”
阿诚有些脸红的摸摸额头，伸手拿了一个蟹肉小笼闻闻，又递了一个给明楼，“大哥。”
“你倒有口福。”明楼接过小笼包笑他，继而抚了抚阿诚的头发，“别怪大姐，明台可是他的命。也别怪明台，他不是真的拿你当外人。”
“我知道。”阿诚咬开面皮鼓着脸吹吹，滚热的肉汁还有些烫舌头，他只不过是一时在牛角尖里出不来，大姐和明台再怎样，也是把他当了家人的，要不然大可以吩咐他命令他，至于偏心——套用明台的话说，大哥才是真偏心的那个！
“大哥。”
“怎么？”
“下次我要蟹黄的……这个吃多了腻……”
“……”
明楼又气又笑的看着阿诚略带狡黠和讨好的目光，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的，无奈只能揪着小孩子的脸答应了下来。
人心大概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有最险恶阴暗，如桂姨，也有最温情暖人，如明楼。善恶一念间，人性有多恶，就会有多善。对于明诚而言，即使看过了最恶毒的人心也不曾绝望，是因为明楼给了他最良善的心。恶草蓬蒿，芝兰玉树，世道人心，不过如此。
或许有一天，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再来回味此刻，明诚也要感谢那些曾经的暗箭中伤世路坎坷，让他能够斩荆为甲，笑看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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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对此不想多说，文里可以意会一二。
还有几句话，要相信人性本善，是非善恶自有公断，纯良之人不会被辜负，短期既得利益的作恶者都是没好下场的。《长安乱》里写，“谁都赢不了。 谁赢都一样，赢局势不赢人心，就是输。 谁赢都是输。”，还有一句，“凡事终有量，万物不消失。毒别人的，终将毒到自己。”
杀人者，人恒杀之。暴雨再大天也是要晴的，暗夜再黑太阳也是要升起的，冬天雪化，红日微风，而我们，还有的是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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